55、番外4

    小别胜新婚。
    这一晚,夏屿先洗完，端坐梳妆镜前?擦护肤品，心里想着待会儿挑哪件睡裙……
    江川帮儿子洗,最后是他自己。小家伙裹着大浴巾跳进卧室，夏屿招手，“宝贝儿,来，妈妈给你抹香香。”
    江小鱼爬上床，乖乖坐好，身上穿着小短裤，夏屿先给他擦宝宝面霜，在脸上点几个点,然后轻轻抹开。又倒了?润肤露到手心,涂抹全身，锁住水分。
    小家伙现在性别意识还不是很强，香喷喷的也不在意,享受着妈妈的“拍拍打打”，而且也很爱演,稍一用力他就东倒西歪,最后仰倒在床上。被碰到痒痒肉,他就咯咯笑着打滚儿，就像一条快活的小鱼儿。
    夏屿拿出纯棉的睡衣睡裤给儿子换上。
    江小鱼配合地伸胳膊，说：“妈妈，我不是小鱼了。”
    “那是什么？”
    “抹香鲸。”
    夏屿被逗笑，“原来变成了?小鲸鱼，那不也还是鱼吗？”
    江小鱼纠正：“妈妈，鲸鱼不是鱼！是哺乳动物！”
    夏屿：“……”
    刚好江川进了?卧室,她迁怒地瞪一眼他。把儿子生得这么聪明，讨厌！
    有孩子在，江川也得穿上两件套睡衣，跟个老干部似的，他本来就有点委屈，又莫名被瞪，更加委屈，鼓着腮帮子坐到床上。
    小鱼靠在妈妈怀里，“爸爸变成了?河豚鱼，气?鼓鼓。”
    江川一秒破功。
    小鱼问：“妈妈，你也要?给爸爸擦香香吗？”
    夏屿：“不给。你爸表面积太大了?，累手。”
    江川：“……”
    小鱼：“什么叫表面积？”
    夏屿：“这种学术问题请你爸爸来回答。”
    小鱼顺势爬到爸爸怀里，江川用浅显道理给他讲解，小家伙立即懂了?，又问起了?别的，小孩子一旦开启“十万个为什么”模式，一般大人都应付不了?，幸好江川不是一般人。
    本想把儿子哄满意了乖乖去睡，结果人家宣布，“今晚我要?跟你们睡。”
    江川：“……”
    夏屿：“……”
    嗯，好吧，这也是人家的权利。
    小鱼的早慧无疑是继承了爸爸，但活泼的性格则是来自妈妈的基因，以及夏屿的“没大没小”宽松教育方式。江川对此很满意，他的父母都很严肃，又特别忙，以至于他过早就独立，不仅少了?童年乐趣，对以后性格也有些不利影响。
    见爸妈没有异议，小鱼满足地打起哈欠。躺在爸爸妈妈中间，甭提多幸福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?。
    夏屿看着儿子长长的睫毛，光洁的小脸蛋，用手指轻轻戳一戳，Q弹Q弹。
    “还是更像你。”
    江川也在看，“我觉得像你。”
    在孩子脸上看到彼此，这就是“爱的结晶”的真正含义吧。两人又同时抬头，看进彼此的眼里。
    江川探过一点身体，夏屿要出声，他竖起手指，“嘘”。夏屿立即领会，在偷偷摸摸谈恋爱这一点，俩人可谓是资深了。
    她也一样探身，两人隔着孩子在半空中亲一下，再看一眼孩子的反应，没反应，很好，又亲上，变成绵长充满温情的吻。
    肖贝贝曾经羡慕又好奇地问：“夏姐，人家都说两人相处久了?就像左手摸右手——没感觉，你和江总认识这么久了?，看见对方时眼里还放光！”
    夏屿心想，不仅眼里有光，还怦然心动呢。
    江川也打了?个哈欠，夏屿立即回过神，想到他为了早点回来，这几天肯定加班加点，她说：“睡吧。”
    伸手关了灯。
    又把手放在儿子身上，习惯性地轻拍两下。
    刚好江川也做了?同样动作，两人手碰到，顺势握住。
    江川摩挲着她的手：“其实也没那么累。”
    夏屿轻笑，“我知道，想让你好好睡一觉。”
    我们有的是时间。
    夜色像一团云雾，将一家三口呵护其中，很快，三人的呼吸都变得绵长。
    如此，便是岁月静好。
    ***
    夏屿和江川约定，出差尽量错开，至少一个在家陪孩子，但也有实在安排不开的时候，就把娃和猫送去姥姥家，或者爷爷奶奶飞过来小住几天。小鱼起初也是抵触的，夏屿对儿子说：“这是替爸爸妈妈尽孝哦。”
    这么一说，意义就不同了?。
    小家伙立即用稚嫩小肩膀，扛起了这一份艰巨的任务。
    这次也一样，到了外婆这里，他帮忙喂猫，遛狗，这里的老邻居都很喜欢他，热情打招呼，“哎呦，小神童来了。”
    王兰嘴里谦虚，“哪有。”买东西时，也会不经意让外孙表演速算。
    小鱼不仅会算，还会砍价呢。
    这不，王兰看上一块实木洗衣板，用手敲一敲辨认真伪，小鱼有样学样，也跟着敲。店主逗他，“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？”
    “知道，是用来跪着的。”
    把周围大人逗都笑了?。
    王兰开始跟店家讲价，小鱼仰起脸，可怜兮兮地说：“伯伯，你就算便宜一点吧，这样外婆就可以给我买个雪糕啦。”
    江小鱼早就发?现，能让外婆高?兴的两件事，其中一个，就是别人夸她的外孙聪明又可爱，女儿女婿能干还孝顺，第二个就是买东西讲下来价钱。
    最初他还以为外婆钱不够花，让妈妈多给一点，得知真正原因后，也跟着配合，毕竟，他也最爱小钱钱。
    省下一块是一块。
    王兰知道外孙最近在攒钱，于是给了?两百块，夏屿不让多给。还要?给他买冰激凌，小鱼摆摆手：“让我爸妈买，我们的钱要攒起来！”
    江川出差归来，来接儿子，带了给岳母的礼物，帮着干点修东补西的活儿，临走时王兰给带了一大袋吃的，她现在闲来无事，还学了烘焙。
    回去路上，小鱼坐在后座儿童安全座椅里，撸着旁边的江小笨，绘声绘色地汇报近日动态，包括得了?零花钱，因为爸妈从不会没收。
    他问：“爸爸我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？”
    代替父母尽孝的任务。
    江川说：“非常好。爸爸妈妈要?给你个大大的奖励。”
    这个奖励，可是深得小鱼的意。
    是一只智能手机。
    他攒钱就是为了?买这个。
    虽然小孩子不应该过早接触手机，但夏屿和江川商量后，觉得可以趁机培养儿子的自律性，约法三章，每天限时使用。
    小鱼痛快答应了?。
    拿到新手机第一件事，让爸爸给自己申请个微信账号，当然手机号也是爸爸的，再建立一个家庭群。要?的是就是这份仪式感。
    ***
    第二天是周六，江川也要?办公。小鱼欢欢喜喜地跟爸爸去上班。
    爸爸工作时，他就在旁边安静地写写画画，偶尔偷学几句“生意经”。
    江川去会议室开会，把小鱼的手机给他。小鱼考虑着要?不要?跟爷爷奶奶来个视频，这时桌上电话响了?。
    外间秘书也不在，小鱼跑过去，爬到椅子上，拿起电话，“喂？”
    对方一听到稚嫩童音，愣一下，想到是谁了?。
    都知道金融圈里不乏奇闻艳事，有权势的男人身边总充斥着各种诱惑，很多人都把持不住。这位江总却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，顾家疼老婆，还热衷带娃。这一行为非常的拉好感，据说已经有业内人士纷纷效仿。
    小鱼一板一眼：“这里是希冀资本江总的办公室，你是哪位呀？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好像人家说了他就认识似的。
    对方咳嗽一下，“江总不在吗？”
    小鱼故作老道：“他在开会，现在不方便。”
    对方逗他，“请问你是？”
    “我是他的秘书，小鱼。”
    “原来是小鱼秘书，幸会幸会。”
    小鱼不忘秘书本分，“……您要留言吗？”
    他跪在椅子上，小手点了手机录音模式，对方配合他留了?几句话，结束通话后，小鱼这成就感，溢满了?小胸膛。
    他可真是太厉害了！
    等江川回来，小鱼邀功，“爸爸，你看，幸好我有了?手机，不然可就耽误大事了?。”
    江川听了录音留言，摸摸儿子脑袋，“做的好。”
    “中午想吃什么？”
    小鱼：“那必须得吃一顿大餐了?。”
    父子俩商量后决定去吃烧烤，小鱼不忘拍了?照发到三人群里，让妈妈“眼馋”一下。
    上午是儿子陪爸爸工作，到了下午，江总陪儿子玩耍。去游乐场。到这里，小大人变成了?小孩，玩得非常尽兴。
    傍晚时分，江川开车去机场，这一天的重头戏——接媳妇。
    小鱼自然也在后座，旁边放一束花，还有一盒蛋糕。出发前，他提出要给妈妈买一束花，用他自己的钱。
    这就是财务自由的好处！
    江川感觉到了压力，他二十岁时都不知道给女朋友买花……于是去买了夏屿爱吃的一种蛋糕。
    殊不知小鱼也挺有压力，毕竟从记事起就得跟爸爸争宠。
    此刻，小鱼看着这两样心里嘀咕，不知道妈妈更喜欢哪个？他要?是偷偷把蛋糕吃了?会怎么样呢？
    江川在后视镜看儿子，问：“累不累？”
    小鱼摇头，“我很享受这样快节奏的生活。”
    又一本正经补充：“很充实。”
    江川忍笑点头，非常好。
    小家伙说完这句，很久没再开口。
    江川抬眼一瞧，后座小人儿已经歪头睡着了?。
    ***
    江小鱼这一睡，险些错过了?最重要?的场面。
    可能是爸爸的怀抱太舒适，太~安心了?，在人流涌动的地方他都没被吵醒，倒是妈妈出现时，他有感应般一下子睁开眼。
    伸手扑向妈妈，夏屿把花束递给江川，接过儿子亲两口，小鱼就说了两句：“妈妈我好想你，花是我买的。”
    闻着妈妈身上熟悉的气?息，他又舒服地睡着了?。
    再次醒来，已经在车里了?。
    他坐在座椅里，妈妈在旁边——吃蛋糕。腿上放着他送的花。
    见他醒了?，夏屿用勺子喂一口。
    蛋糕松软可口，甜度适中，母子俩分吃了?大半。果然，到了自家小区，停好车，夏屿就把剩下的蛋糕喂了?老公。
    小鱼：“……”
    终究是难分胜负。
    ***
    夏屿回到家，就去泡了个热水澡，江川则是着手准备晚饭。
    讨论吃什么时，小鱼表示，中午吃了?肉，晚上想吃点清淡的。但是夏屿想吃点重口味的——火锅。这可就出现分歧了。
    结果没啥悬念，当然是妈妈赢了。
    小鱼最近在上足球课，学以致用——“如果我和妈妈踢比赛，爸爸来当裁判，肯定是那种吹黑哨的。”
    为了表示自己不偏不倚，江川给儿子准备了?蔬菜沙拉和虾仁粥。
    粥还是叫的外卖。
    火锅都涮上了?，外卖还没到。
    先涮青菜再涮肉，这样对胃好，不容易上火。但是夏屿想吃肉肉，嘟嘴，暗搓搓撒娇，江川看她一眼，就给她涮了?肥牛。
    小鱼坐在桌边，双手托腮，“看着你们我就饱了?。”
    夏屿也托着腮：“气?饱了？”
    小鱼：“狗粮吃饱了。”
    为了扳回一局，小鱼让妈妈把家庭群里的成员名字都改了，原来是——爸爸、妈妈和小鱼，现在是江总、夏总和江董……
    董事长才是最大的。
    平时耳濡目染多了?，他也知道怎么做个领导，那就是——经常开会。
    开会就得有个议题。
    小鱼分析了?一下眼前局势，爸妈的联盟坚不可摧，顶多能把江小笨拉到自己这一边了。所以，他需要?一个真正的盟友。
    厨房里。
    江川正在切水果，夏屿在一边摆盘，斜眼看着修长手指握着刀，摆弄各种颜色的水果。
    “男人在厨房。打一成语。”
    江川说猜不到，她自揭谜底：“秀色可餐。”
    江川纠正：“那要加一个定语，‘夏屿的男人在厨房’。”
    夏屿“啧”一声。
    好吧，无法反驳。
    江川捏起一块芒果，示意她张口。
    夏屿听从，吃了?，甜进心里。
    她也拿起一块半月形的苹果，咬住一端，眨眼。
    江川下意识看了?眼门口。
    这时候看出封闭式厨房的好处了?，虽然玻璃门也是透明的，但还是起到了阻隔的作用，他凑过去，咬住另一端。
    这情形让人想起一种闹洞房的游戏。
    夏屿笑场，嘴一松，江川立即把整个都夺了?去，卡擦卡擦吃了?。
    夏屿怒视，他把她揽进怀里，给了?她一个苹果味的吻。
    清新，甜脆。像初恋的味道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等水果端到茶几上，只有小鱼在吃。
    因为另外两人都吃饱了。
    小鱼认真提议：“爸爸妈妈，你们要不要?再生个小孩？”
    夏屿心虚地看了?江川一眼。
    这孩子该不会是刚才看到了什么吧。
    江川镇定地问：“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？”
    小鱼说：“因为我现在很清闲，可以帮你们带。”
    江川、夏屿：“……”
    怎么感觉大人小孩角色反过来了？
    小鱼继续游说：“趁我现在年纪小，等我大了就不会喜欢跟屁虫了。”
    “你们考虑一下吧。”
    说完拿起这次妈妈带回的新玩具，玩上了?。
    这角色切换得也太快。
    这一晚，新玩具占据了小鱼的注意力，洗漱完毕就自觉回房间。江川和夏屿终于可以“小别胜新婚”了?。
    关键时刻，才发?现TT居然没存货了。也不是一点没有，还有那一盒七十二只装，因为“质量不过关”就被束之高?阁了?。
    江川为难：“要?不要?用呢？”
    夏屿：“要?不开个董事会，举手表决？”
    两人同时想到隔壁的“江董事长”。
    又想到他的那个提议。
    怎么说呢，再有一个小鱼这样的小宝贝儿也不错，但是也的确会让他们面临更多的挑战，如何平衡工作与家庭？是否会因此忽略了儿子？
    因此两人也一直没太想这件事。
    但是也并不排斥。
    四目相对一小会儿，彼此心思?就都知晓了?。江川一跃而起，翻箱倒柜找出那一盒，不管怎样，先度过眼下。
    拆小包装时，他纳闷道：“同样的牌子，为什么到了我买就出问题了?？”
    这强烈的胜负心，这也要?比较？
    夏屿神秘一笑：“因为它们的使命不同吧。这两个都相当于礼物，但赠送人却不一样。”
    江川抬眼，疑惑。
    夏屿：“一个是月老，一个是观音。”
    江川笑：“送子观音吗？”
    他伸手关了灯，“那就请观音再给小鱼送个弟弟或妹妹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酣畅过后，夏屿枕着江川的臂弯：“如果真有了?，起个什么小名儿呢？”
    江川想笑，这都八字没一撇呢，看来她也挺向往的嘛。
    他想了想，“要?不把这个任务交给儿子吧。”
    夏屿一想，“也好。这样更有意义。”
    ***
    第二天早上，江川难得赖床。
    夏屿先起了，转悠一圈又回卧室，拉开一点窗帘，放进一缕阳光，还能保证床上的人不刺眼。
    “对了，有个好消息忘了?跟你说。”
    江川一下彻底醒了?，这么快？！
    夏屿可不知道他能想到这上面，她坐在床边，“我在蜗窝网最早的那个账号的密码，想起来了。”
    江川：“……哦。”
    夏屿：“以前怎么想都想不起，这次出差，忽然就想起来了。”
    “还记不记得，有一次我要?跟你学打游戏，注册了?个跟你情侣款的账号，就是这个……”
    可惜她游戏很菜，玩几次就丢下了?。分手后，所有甜蜜都变成苦涩，就被她刻意忽略，久而久之就彻底忘了?。之所以又忽然想起，是因为现在足够安心，也足够甜蜜吧。
    这是大脑在无声保护着自己的主人。
    夏屿说了?一通，才发?现江川眼神发?直，似乎不太上心。
    她不乐意了，“还想跟你一起回味一下当年的傻样儿呢。算了?，走了。”
    她愤愤起身，手腕被捉住。
    江川看着她，轻声说：“对不起。”
    夏屿那点小怒火，瞬间熄灭了。“算了?，我不跟你计较，据说同一年龄段的女生都要更早熟一点，就当你那会儿是个感情上的弱智。”
    江川睫毛动一动，“我的确是，把电脑拿来，现在就看。”
    他说着就要起身，夏屿一把把他按回去。
    “再睡会儿吧，不急，我去看看儿子起了没。”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：一家三口的番外就差不多啦。